她不笨,也不畏懼成功
by 蕭蘋
美國哈佛大學校長桑莫斯日前於一項演說中提到,女性在數學和科學領域中的成就低於男性,是因為「先天上的差異」。這樣的談話,引發了軒然大波。因為桑莫斯的說法暗示了女性天生比男性還笨,一個校長有如此保守的性別歧視的想法,不只讓在科學領域中工作和求學的女性感到氣餒,也很可能使哈佛錄用女性教授的機會減少。
桑莫斯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即發表道歉的聲明。相較於桑莫斯的「脫線」演出,台灣的學術界最近有看似較為正面的表現。傑出人才基金會在最近所編的「傑出女性學者給年輕學子的五十二封信」,即帶來頗為正面的迴響,也值得我們進一步的探究,究竟女性在學術生涯中所遭遇的障礙存在何處?而要排除這些障礙的方法又在哪裡?
首先,我看到在「網氏/罔市女性電子報」對這本書所做的引言,「同樣為一天二十四小時,女性學者既兼顧家庭及傳統生育子女責任,又要做好學術工作,她們是如何做到的?」(見傑出女性學者給年輕學子的一封信)這短短的幾句話,說出了學術界的女性在文化與社會結構中的困境,她們較男性多出了一份沉重的負擔,也就是家庭與母職。
而值得玩味的是,「她們是如何做到的?」這個問句,在這個問號的背號,其實蘊含著一個未明說的潛在意義,亦即「面對學術與家庭的雙重負擔,女性應該是不可能做到的」。然而有些女性畢竟做到了,而「她們是如何做到的?」細究「傑出女性學者」一書所提供的答案,其實很簡單,雖然「傑出女性學者」在「做到」的過程中充滿了各種苦痛的掙扎和協商,但書中論述的方式,卻是女性學者都用─也暗示年輕的女性學子也應該可以用─「個人化」的方式解決結構的困境所帶來的難題。
這些個人化的方式包括:「幸運的」獲得先生的支持、自我心理調整可能有的得失、或想辦法在苦難中獲得個人的成長等。同時我們也看到傑出人才基金會執行長蕭新煌指出,女性容易「畏懼成功」,似乎也暗示女性要調整個人的心態,來解決困境。事實上,閱畢這本書,也許會讓年輕的女性更加「畏懼成功」,因為成功的代價代表的可能是更多個人的犧牲和也許無止境的苦痛。
結構上對於女性追求和希冀「享受」(而非「畏懼」)學術成就所存在的困境和阻礙,終究要在結構上尋求解決。目前台灣對於大學和大學教授的評鑑多著重其研究的產出和所謂的「績效」,而不重對於這個結構中弱勢團體(如:女性)所需的支持,這樣的評鑑與篩選所謂「傑出人才」的方式,只會更加深、加劇這個結構中對於女性的阻礙,而如果有不服輸的女性,則只有唯一的選擇,就是做更多的自我犧牲和調整而已。
(本文經作者同意,同時發表於中國時報時論廣場,作者現為哈佛大學訪問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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