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飯島愛——女人自主的理想國？

by hellcat

伴隨著台北國際書展的熱潮，日本知名「AV女優」飯島愛的自傳「柏拉圖式性愛」中文版在台大賣。美麗時髦的飯島愛本人，甚至親自來台灣訪問，巧笑倩兮地在媒體上談論她的生命史跟性愛價值觀。

從一個蹺家和男友同居、靠性交易維生的少女，到拍A片走紅、最後轉型為主持、廣告、寫作多方位經營的藝人，飯島愛的成名，據說羨煞不少日本年輕女性。 她們認為，坦率直言、善於經營自己的「小愛」，大大顛覆了日本傳統女性柔順的形象，可說是「新女性」的象徵。出版自傳的尖端出版社，更聲稱「飯島愛的『新 女性主義症候群』已經開始蔓延起來了」。飯島愛的成功，彷彿勾勒出一個「女人自主擺脫命運限制」的理想藍圖。然而，這真的是故事的全貌嗎？

我不禁要聯想到，由真實故事改編的電影「絕代寵妓」（A Destiny of her Own）裡，為了突破16世紀威尼斯「門當戶對」結婚條件與「女子無才便是德」限制，而投身寵妓行列的女主角維諾妮卡。憑著過人的天資，她輕鬆周遊於權貴 之間，並享有一般女人不可能擁有的一切——詩書與愛情，令平凡女人又妒又羨。然而她的走紅，卻仍不足以讓她擁有輕易轉行的自由，不足以阻止戰爭來臨時，國 家利用她的身體和法王交換軍援；更重要的是，如她自承，不能抵擋令年華老去、美人遲暮的歲月的考驗。

自古至今，利用最原始的身體來換取利益的情形，即使形式各異，卻從未消失；因為把「性」當成商品販售的市場邏輯始終存在，並且還隨著資本主義高度發展 而更加變化多端。聰慧的飯島愛或許能夠藉著積極參與「販賣身體」遊戲規則而蒙利，然而當遊戲規則並未因此而改變，甚至因為她的加入而更形鞏固的情況下，你 當真覺得，這是「自主性」展現的成功範例嗎？

飯島愛自己在書中不但否定了AV女優的愉悅亮麗形象，披露了一路走來的傷感、無奈與思考，更表示這樣的發跡歷程並不可取，事實絕非如只看重「個人自主 性」的論者所言，她凸顯了「現在的年輕女性已知道如何操弄自己身體來吸引目光，女人對自己的身體的掌控已成了力量的來源。」我覺得，與其略而不談商業機制 的操弄炒作，誇張渲染其中「女性自主掌控」的成分，還不如細細品味書中，她對日本社會消費女體現象的坦白揭露，以及對曲折人生歷程的解讀與剖析，那或許才 比較接近事實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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