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婚

by 無心

「安安,媽媽沒有不要你!媽媽沒有不要你!」秀芳再一次從夢中驚醒過來。一年來,這個夢魘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秀芳的心靈,從毫無目標的尋找,到求神問卜、報案、甚至尋求女性團體的協助,到最後仍然不得要領。

一年過去了,不放棄再看兒子一眼,成了支持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想起夫家的無情無義,這個苦,除了暗自詛 嚼外,旁人的眼光,更是難堪。他們除了帶有一丁點同情的意味外,其實隱含著更多的存疑:「到底她做了些什麼?怎們會全家一起搬走,而留下女兒給她呢?」, 不只別人要問,秀芳也不停的問自己,只是該給她答案的人,究竟在哪裡呢?(註一

像在地球憑空消失般,秀芳的夫家有計劃性的安排出國旅遊,再從幼兒園帶走男童,然後虛情假意的要秀芳照 顧好房子,臨走前,大姑、小姑還特別要她記得清洗她們睡過的床單;如此平常的對話,任誰也不會起疑,因此更讓沒有防備的秀芳連自己的骨肉硬生生的被拆散。 這樣的椎心之痛,如電影般的情節,已將秀芳折磨得不成人形,精神也瀕臨崩潰。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現在依然是個進行式,也許聽來有點離奇,甚至對當事者有些無奈,但它正在發生著,秀芳也被迫成為一個單親媽媽。

狠心的丈夫,沒有留下分文,甚至在離家前,以照顧中風的母親為由(已聘外籍女傭),強迫秀芳辭去那個待 了好幾年,待遇不錯的績優公司。這一年來,為了生活,帶著三歲不到的女兒,在娘家附近的商家騎樓賣起西瓜汁;但誰都知道,秀芳仍在等,等他的丈夫回頭,更 希望能帶回她心頭的一塊肉--安安。

對於這個無解的題,秀芳總是默默承受,畢竟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婚姻。在婚前,沒有人會看好這段姻緣,也一再的規勸,但一心只想要有一個平凡家庭生活的她,認為這不是個奢侈的夢,只要自己努力經營,應不難達成。然而,婚姻豈是單純的秀芳所能理解。

這個男人,在外人看來,或許只是要娶她來生個男孩,好替他傳宗接代罷了。只是,秀芳仍不願相信,她仍堅 信他們彼此間是相愛的。直到事件的爆發,這個男人先演出失蹤(佯稱債務,實際上是帶著女人遊山玩水去了),其他家人再宣稱要出國旅遊,此時,這個男人再偷 偷回幼稚園帶走安安一起出國。

至今,整整一年,當小女兒似懂非懂地,喊著要找安安哥哥或爸爸時,秀芳總是痛徹心扉。一年來,詢問了所有的相關單位,沒有一個法條,可以具體的保護自己,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確實的告訴她孩子的下落。這種生離之痛,不斷的重覆在驚恐的夢中……。(註二

一:秀芳曾向女警隊,請求協尋兒子,卻被認為家務事而不受理。

二:秀芳也曾向警方、出入境管理局報失蹤,當先生入境而被警方臨檢找到時,秀芳苦苦哀求警方務必等她趕到時再放人,警方卻以人已找到,失蹤不成立而放人,讓秀芳再一次失去機會,而兒子、先生至今行蹤仍成謎。

*秀芳向女性團體請求協助,最後的結果,是勸秀芳若先生回來,倆人的相處之道。

*律師說,等她先生入境再告他遺棄或抓姦。

*沒有財力、人力的秀芳單純的只想再看兒子一眼,知道安安的下落,過得好不好,卻是如此困難。最後,只能尋求老天幫忙,在求神問卜中得到一點慰藉。(安安是父親從幼兒園帶走,沒法告誘拐等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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