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孩子走出幽谷 • 滑出生命的精彩～高雄市建構網絡合作性別暴力保護傘
by 孫蕾明、黃昭翰
「一個人可以走的快，但要走的遠，你需要一群人，但若能組成一個無私的團隊，你可以走的又快又遠」。
前言
有句話說「兒童是最完美的被害人」，因為兒童的陳述及記憶能力遠不及成人，而且身體恢復能力極佳，經常驗傷上較難採證，所以容易造成有心人士覬覦的對象。依衛福部統計數據，全國2020年性侵害犯罪被害人有9,212人，其中12歲以下性侵害案件佔11.82%（1,089人），表示每10個受害人中，就有1個是兒童受害者，而且這些案件中有7成的加害者是與受害兒童認識的。
揭開小王子秘密—故事開端
此案加害人小林教練（化名）是家長眼中熱心教學，喜愛小孩的直排輪教練，長達10年時間，利用家長信任，也利用一般人認為男童跟男教練出去不會出什麼亂子的想法，安排國小男學生住他家及出遊，伸出魔爪予以侵害，並用「這是我們之間秘密、不能跟大人說」，讓孩子遵守其約定，將此事埋藏心裡。
直到被害人想到父母曾經跟他說「小孩不能有秘密」，才主動告知父母教練奇怪行徑，事件因此曝光。
故事從7歲阿哲開始，有天教練以關心阿哲為由帶他去海邊散心，當天返家媽媽發現原本活潑、愛講話的他，回家後變得異常安靜，在媽媽追問下，才袒露小林教練給他看「男女生沒穿衣服」影片，伸手摸阿哲生殖器，還有拍攝他的生殖器，還跟他說「這是我們二人的秘密，回去不能跟父母說」。
小誠與小築家長也告知A學校，小林教練曾帶小誠與小築去汽車旅館。
網絡團隊抽絲剝繭—尋找小王子
一、跨網絡迅速成立專案小組：
本案通報之初，研判應有未知的被害學童，接連召開二次重大特殊事件網路會議，在檢察官及高雄市政府社會局家防中心邀集下，所有網絡單位：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婦幼警察隊、林園分局、高雄市政府教育局召開案件討論，向小林教練任教四所學校說明案情狀況，並決議進行全面清查。
二、展開校園清查：
由小林教練曾任教學校之社團名單協助清查，提供潛在被害人資訊給檢察官，再交由家防中心社工逐一查訪，陸續清查到三名被害人。
學校輔導老師觀察到小宇有拔毛症狀，學校清查到潛在被害人小偉，教練利用教小偉游泳，對其口交及打手槍，也有拍攝其生殖器等情事。
另外掌握到小林教練有一位國中生助教阿銘，跟教練的互動也非常親密，後來偵訊阿銘講出令在場之人都為之震驚的一句話：「其實我只是小林教練的第二代寵兒，在我之前，其實還有一個第一代寵兒，現在已經念大學。」
我們僅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完成四所學校，總計148位學童的全面清查，並從中找出共8位的受害小王子。
三、檢警發動搜索及數位採證：
檢察官隨即指揮分局偵查佐進行嫌疑人處所之搜索，查扣設備，以避免相關被害男童照片外流而造成二次傷害，並在第一間將手機進行數位採證，並立即聲請羈押小林教練獲准。
四、檢察官突破偵查框架穩固被害人證詞及追查潛在被害人：
此案有一個被害人小誠，從警詢時就抗拒陳述，但本案承辦檢察官鍥而不捨地反覆與社工及小誠母親討論後，終於發現小誠原來只是不願意用「口頭」陳述，於是跳脫傳統問答式的筆錄方式，讓小誠可以用紙筆「〇」、「Ⅹ」的方式進行陳述，成功取得兒童證述，另一方面也不放棄繼續追查潛在被害人身分。
五、媒體報導效應又出現被害人：
在案件起訴進入一審階段，媒體報導曝光，讓16歲小澄主動向學校老師說出隱藏在他心中多年秘密，他就是我們找到的第八位小王子。
陪伴小王子復原
在陪伴過程中，我們團隊知道這次被害經歷，導致被害的小宇開始有拔毛的症狀，阿哲及小偉排斥及害怕接觸直排輪，阿銘及小晏出現麻木遺忘，所以清查被害人對我們的意義，不只是定罪被告，而是我們知道這些被害經歷，如果沒有在童年時受到適當的諮商輔導，很可能會對於其人格發展造成相當程度的負面影響。藉由溫暖同理及細膩而溫柔的介入與提供服務，安排適當輔導資源協助，8位小王子逐漸復原。
結語
該案在網絡團隊合作下回溯找到10年前遭小林教練傷害的被害人，拼湊出小林教練營造熱心教學的完美教練形象，取得家長信任，並用「這是我們之間秘密」要求被害人不能告訴父母。這些年教育單位及家長提升兒童預防性侵害觀念向下扎根，兒童也學會知道身體隱私部位不能給任何人觸摸、不能有秘密及向師長勇敢求助等觀念，此案才會在網絡團隊合作揪出躲在內心慾望陰暗角落的小林教練，並繩之以法。
網絡團隊以「被害人及家長為中心」，從危機處理、司法協助到心理修復皆結合社政、教育、警政、衛政及司法體系等網絡單位共同戮力完成案件調查、被害人身心評估及輔導、證據保全及司法定罪判刑，透過學校輔導及心理諮商資源同理支持家長焦慮，緩解被害人焦慮、憤怒及失眠等創傷反應，使其有恢復正常生活動力，藉由網絡單位力量共同建構性別暴力保護傘，陪伴孩子安心成長。
（作者孫蕾明為高雄市政府社會局家庭暴力及性侵害防治中心社工師、黃昭翰為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本文由台灣防暴聯盟菁網獎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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