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蟹父子情深

by 失衡的天秤

憶起前妻臨盆的那一天,一聲鈴響劃破清晰的早晨,電話的那頭:「老公!我好像要生了,家裡就我一個人,好害怕喔!你趕快回來我身邊好嗎?」

此時正值大夜班的我隨即放下手邊工作,火速前往愛人身邊,一路上心情五味雜陳,這一天終於來臨了,兒子轉世來到這人間的那一份喜悅,掩蓋不住我對愛人的憂愁,愛人即將面臨生死關頭的那一份惶恐不安,一分一秒侵蝕我內心深處。

扶著孩子的媽緩緩走進醫院,見到醫護人員專業的一舉一動,心情稍微平緩了下來,聽到兒子急促的心跳聲,我又開始焦慮不安了,緊張的時刻終於來了,愛人的子宮因為破羊水的關係正緩緩地往下位移,也漸漸開始收縮,孩子的媽臉色逐漸慘白痛苦掙扎,顫抖的雙手緊握著,身體翻來覆去,情況開始失控,愛人痛到死命捶打牆壁,也用頭去撞擊牆壁,我趕緊阻止並叫醫護人員來幫忙,醫護人員叫我出去一下,布簾拉上,一面正確導引孩子的媽,一面檢查開指的情況如何,孩子的媽淒慘的哭喊:「痛啊!」一遍又一遍重複著……我聽得是如此心疼不捨,我也只有向天祈求母子平安順利生產。

經過一番折騰,醫護人員把孩子的媽推進手術室,我依然焦慮不安的徘徊在這生死門外,每當門的那一端傳來痛苦的哀嚎聲,我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刀子狠狠插了一下,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直走來走去。

當門的那一頭傳來所有醫護人員齊聲祝福:「恭喜!」緊接著是一個小娃兒清脆宏亮的哭泣聲,此時我再也按按捺不住所有心中的壓抑,雙腳不自覺應聲跪了下來,我的淚水終於潰堤了,我放聲嚎啕哭了,這一份感動讓我跪在地上接受身為一位父親的洗禮,這樣的經歷讓我此生無法忘懷,也在此向天下所有的媽媽獻上最高的敬意,妳們好偉大!

成為爸爸後,下了班根本沒心情跟同事打屁聊天,一心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母子身邊,回到家裡看著孩子的媽安穩睡著,再看看心肝寶貝,耶……兒子啊!「你知道爸爸回來了喔,好好,乖!別哭!爸爸來去泡ㄋㄟㄋㄟ」,抱在懷裡看著心愛的兒子貪婪著吸著ㄋㄟㄋㄟ,心裡感覺好幸福。「來!爸爸幫你拍打嗝,此時兒子就嗝……一聲,哈哈哈!好可愛喔!」

兒子很喜歡睡在我的懷抱,看著他緩緩閉上眼睛,好帥的臉,好嫩的肌膚,好小的手,好小的腳ㄚ,我輕輕將兒子放在床上,「嗯,又醒來了,緊接著哇哇大哭!好好!別哭!爸爸不會離開你,爸爸抱抱!」於是抱著心愛的兒子在客廳不停繞呀繞著,我喃喃自語:「兒子啊!爸爸帶你環遊世界,現在我們正走在日本的櫻花步道上……」就這樣從深夜一點抱著兒子在懷裡,繞著客廳走到早上,每一天都是這樣陪伴著兒子。

記得第一次幫兒子包尿布,還真是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包好了,便沾沾自喜走到樓下中庭和社區的人分享我的喜悅,好玩的事發生了,當那些媽媽在讚揚我兒子時,兒子的便便從尿布側邊跑出來弄得我衣服都是,那些媽媽的都在笑,我也哈哈大笑!還真糗!剛剛還在跟那些媽媽臭屁會包尿布說!噗……

兒子現在兩歲了,依然喜歡睡在我懷抱裡,望著熟睡中的兒子我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兒子啊1爸爸對你很抱歉!正當此時,你正需要媽媽的時候,媽媽離開了!爸爸的內心是無比沉痛!讓你這麼小就失去媽媽,爸爸用盡所有一切辦法還是無法留住媽媽,爸爸要你知道一件事,媽媽是愛你的!如同爸爸如此深愛你,只是和爸爸個性不合才離開的。」

心愛的兒子啊:「請你原諒爸爸跟你撒了一個永遠的謊!爸爸終究不希望你因為媽媽背叛我而懷恨她!爸爸希望不久的將來當別人問起你媽媽時,你能向別人說:『媽媽是愛我的,只是和爸爸個性不合才離開的!』爸爸很高興你我一樣是巨蟹座,巨蟹有一副堅硬無比的盔甲,無堅不摧的大螯,盔甲內是充滿善良與愛的赤子之心,爸爸會用盡畢生的愛來呵護你,圍繞在你身邊當你的守護神,人生的路上雖然有風有雨,別害怕!天塌下來還有爸爸來頂著,總有一天爸爸會老,會離你而去,你要像爸爸一樣,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把我們與生俱來的這一份情操,血脈相連,薪火相傳。」

我心愛的兒子啊:「爸爸不期待你有多大的功成名就,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一切盡力就好,爸爸倒是期許自己,在這有生之年好好扶養你長大,教導你做人的道理,爸爸對你如此的愛,相信是上蒼的安排也是爸爸修來的福氣,才能與你結緣,我感謝上蒼賜給我這麼一個帥氣又可愛的兒子,為人父親的感覺真好。」

後記:
斷斷續續完成了我為人父親心聲的同時,難免會想起摯愛的前妻,每提筆一字,心就痛一下,傷口就流下一滴血,眼睛會落下一珠淚,不願淚水潰堤成海,我想!就此停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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