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她」在靈魂最深處

by 李婉華採訪整理

Sandy是宇軒(化名)另一身分的名字,在科技公司擔任顧問的他,到了晚上便化身為運動俱樂部的「公關」,以女裝現身為男性會員服務。

宇軒的阿姨在酒店工作,宇軒青春期時期,阿姨曾寄住在家中一段時間。通常宇軒放學時間即是阿姨上工時刻,宇軒總趁著爸媽下班前的空檔,偷溜進阿姨的房間摸摸漂亮的衣服、高跟鞋,還有化妝品,宇軒經常禁不起誘惑,偷穿阿姨的旗袍,在鏡子前欣賞自己。宇軒的「祕密」有一天終於被阿姨察覺,阿姨非但沒有責罵,還送了自己幾套將淘汰的衣飾給宇軒,宇軒珍惜地藏在自己衣櫃的最深處,在學業成績低落時拿出來穿,成了他心靈最大的撫慰。

隨著升學壓力愈來愈重,後來又離家上大學,愛穿女裝這件事成了宇軒內心深處的黑洞。直到結婚、兩個女兒陸續出生、宇軒的事業逐漸穩定後,每每打開衣櫥看到妻子的衣裝,宇軒的內心不免一陣陣悸動,想像自己穿著女裝的清新可人模樣,宇軒的性欲便像像浪潮般風湧而來,無法自已。

Photo by zaphodsotherhead
Photo by zaphodsotherhead

有一天宇軒按捺不住女裝的呼喚,利用上班時間空檔,溜到百貨公司買女裝、高跟鞋、精心打扮自己,不料被外出逛街的妻子撞個正著,傷心、不解、失落種種情緒,妻子因而罹患了憂鬱症。一方面看到為了自己的「異常」而日漸憔悴的妻子,另一方面,穿上女裝後的宇軒彷彿再也脫不下來,宇軒內心陷入天人交戰,穿女裝時的滿足、愉悅不斷敲擊自己的靈魂深處!總要利用夜深人靜、女兒們入睡後,才能向妻子懇求成全另一個的「她」。一次次的懇談、保證:「絕對沒有外遇」、「絕對不會被女兒、親友發現」、「絕對不影響家庭生活」……就這樣,宇軒終於得以在每個週五晚上偷得屬於自己的時間,固定在一家百貨公司化妝、逛街、看電影,悠遊自在的做另一個自己。

踏入「公關」的兼差工作是宇軒始料未及的。對男性體型而言,宇軒算是中等身材,藉由性感馬甲之助,宇軒流露出阿娜多姿的體態,穿起旗袍毫不遜色。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側目,宇軒多固定在某個化妝品專櫃消費,這時宇軒有個屬於自己女性的名字「Sandy」。有一天專櫃小姐悄悄的附在宇軒耳邊問:「Sandy,某個運動俱樂部在找兼職的公關,依妳的條件,一定可以成為紅牌,要不要試試?」宇軒猶疑了幾秒鐘後點頭答應,一來想了解女裝的自己對男性有多大的誘惑力;二來想男性身分的自己從未踏進這些個高級情色場所,宇軒想去見識見識。

上工的前兩個小時,宇軒到專櫃小姐推薦的salon準備。顯然美容師都很有經驗,形塑突出的雙峰、嫵媚的眼線、誘人的紅唇……看著鏡中的自己,宇軒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自己,忍不住愛上自己嬌滴滴的誘人模樣。

穿上高開叉的旗袍制服,Sandy走路時不由自主的擺腰翹臀,說話更加細聲嗲氣了。在房間內等待運動回來的會員,Sandy的工作要為他們淨身、侍候餐飲,當然,若能開酒,Sandy就能進帳更多。Sandy的兼差心態為自己立下一個原則是絕不肉體交易,怕的是露餡,雖然有些男客酷好此味──男扮女裝,Sandy很清楚告訴經營者,自己絕不妥協。有一次Sandy碰到想要「強行闖入」的客人,有備而來的Sandy以月經來潮為由脫身,這次經驗也讓Sandy再次強化「衛生棉隨身帶」的信念,多數時候可以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因為扮女裝,讓宇軒比一般男女更增加豐富的人生經驗,讓他樂在其中,卻也深刻體會女性在我們社會似乎是「弱勢」的代名詞,特別對酷愛濃妝豔抹、迷你裙的女生極度不友善,處處飽受性的威脅。

目前宇軒仍在「跨性」這條崎嶇道路上摸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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