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到我們的旅程

by Emma

2012年我與Connie第一次到了成都「樹舍」,一個生活館、沙龍空間,與關心公益的朋友分享「公益的下一步是什麼」?講座開始前,Connie和大家分享了我們兩個如何從原本素不相識、相差17歲,都喜歡當志工做公益的熟女和少女,結為忘年之交,形成猶如師徒般的情誼,也因為共同出版了《從Me到We的旅程》這本書,踏上了分享的旅途。

中間穿紅棕條紋的是有機農戶趙大哥,我與車友們一同享用趙家人精心烹煮自家有機蔬菜、豬肉大餐。 Emma提供
中間穿紅棕條紋的是有機農戶趙大哥,我與車友們一同享用趙家人精心烹煮自家有機蔬菜、豬肉大餐。 Emma提供

當時因而結識了成都公益組織「愛思青年」的小輝和「河流研究協會」的老徐,一方面交流兩岸公益組織的挑戰和困境,也不忘思索自己的下一步!從東帝汶到埃及投入海外服務工作,流浪久了,越來越明白,留下安定,比繼續流浪需要更多的勇氣。

轉換跑道,公益的下一步呢?

「下次回成都時,要提早告訴我,好幫你接風!」我與新結識的夥伴們在「樹舍」外頭吃串串(一種成都特色小吃)時,老徐開玩笑地說。沒想到這一玩笑話居然成真了,2014年3月我揹著登山包,手拉著行李箱,加入了「四川和光同程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所有關心我的親朋好友都追問我,到底來成都做什麼?

捫心自問公益的下一步,是放棄公益嗎?還是暫時離開公益?我不想斷然地劃清界線,儘管我自己也處在混沌的狀態。從NGO到商業公司,從關注弱勢群體改為瞄準目標市場,從仰賴民間募款轉而尋求天使(編註:投資者)資助,在不斷地自我對話和友人討論之中摸索出前進的方向,我應該好好運用過去幾年在國外的鍛鍊和能耐,面對工作中作為生手的恐懼和不安,注重工作的每個細節,把為別人著想的優點放在客戶身上,莫忘初衷─用教育、旅行的夢想來改變世界,而「和光同程」就是這麼一家秉持著華德福教育精神,實踐成人教育、自然環境和公益理念的公司。

回到成都的第一個月,除了接受工作的挑戰,我也應「愛思青年」的邀請,到環球中心「今日閱讀書店」分享我的公益歷程,以及成都電子科大與90後的年輕學子談國際志願服務。假日馬不停蹄地參加各種公益活動、講座,眼尖的我看到了「河流研究協會」舉辦安龍生態村的騎行活動,馬上報名參加,卻忽略了一日騎行80公里的溫馨提示……累得差點半途而廢。

安龍村生態村的故事

2012年就曾聽老徐講起安龍村生態村的故事,為了減少非點源汙染(編註:沒有固定的污水道集中排放,無法查出污染源)對成都市河流的影響,促進農村可持續發展,「河流研究協會」在安龍村推動了生態系統計畫,教導農民如何利用沼氣池、堆肥廁所和處理生活汙水來使土壤肥沃,進而放棄農藥和化學肥料,投入有機農業。

趙大哥來到成都一家咖啡廳「老書蟲」分享有機農戶的心路歷程,最後送給大家他親自摘種的有機蔬菜,中間黑衣服的外國老先生,堅持要付費支持趙大哥。Emma提供
趙大哥來到成都一家咖啡廳「老書蟲」分享有機農戶的心路歷程,最後送給大家他親自摘種的有機蔬菜,中間黑衣服的外國老先生,堅持要付費支持趙大哥。Emma提供

改善農村環境的同時,也保護了河流。

在大啖安龍村農戶趙大哥準備的有機美食餐,配著一杯超大薄荷葉的茶水,我心中充滿無數小確幸。趙大哥是典型的農家子弟,忠厚、老實外加超靦腆,九年來無怨無悔地跟著「河流研究協會」投入有機農業,趙家人的反對和抗議從未讓他打退堂鼓,一個月賣菜所得僅5000台幣也甘之如飴,每週從郫縣千里迢迢送到成都市客戶的手中,扣掉車資、成本幾乎入不敷出的情況下,他仍堅守崗位,交給客戶健康、安全、新鮮的農產品。

「多年前,我曾在成都市社區前擺攤賣有機蔬菜,有一位年輕人來到我的攤位前,拿起其中一根其貌不揚的小黃瓜質疑我,我跟他解釋有機農業不噴灑化學肥料,才有菜蟲啃咬的狀況,再加上蔬菜受到風吹日曬雨淋,才能吃出蔬菜的鮮味呢!他仍搖搖頭表示太醜了,過了幾天年輕人再度出現,買走了一大包蔬菜……還跟我說,他在大型連鎖店買的蔬菜,外型雖然漂亮,但是完全沒有食物的味道。」趙大哥分享親身經歷的故事,這條路無論如何他也要一直走下去。

想想推有機農業的策略

離開安龍村,想著趙大哥的堅持令人敬佩,但到底該怎麼來推廣有機農產品,才能減少趙大哥的生存壓力呢?在成都鄰近郊區像趙大哥一樣的有機農戶不在少數,加上沒有豐厚財源和外來資助的情況下,客源很難有起色。趙大哥每天忙著拔草、搬糞料、澆糞肥,一刻不得閒,除了仰賴過去的訪客口耳相傳介紹,根本無暇「營銷」產品。其實參加成都生活市集,向大眾推廣有機農業,也可以找潛在商家,或與企業或是學校合作生態小旅行,嘗試多元管道來增加客源是初步的階段,也端賴有機產業是否能發展起來,在大陸食安處處亮紅燈的狀況下,有機農戶付出的成本也就更高了,來重拾消費者的信任感!

另外吸取外人的經驗也是一個方法,例如和臺灣各地的農夫市集:台中的合樸農學市集、雲林的三小市集、臺北的水花園市集&248農夫市集、淡水農夫市集…,在安龍村遇見另一位農戶高大哥,表示曾有臺灣有機農業團來此拜訪,但他忘了是哪個團隊……縱使不能完全複製經驗,但我相信當整個有機農業資源鏈串起來時,有機農戶和消費者都會是最大的贏家。

而作為一個消費者,更應該注意自己的習慣,隨身攜帶環保筷、環保杯和不鏽鋼吸管,來到成都後卻常被我拋到腦後,未來的目標是訂購趙大哥的有機蔬菜,下廚煮飯外,少抱怨大環境的問題,還是要「動」起來,再來理直氣壯的帶動他人一起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原來不管我在哪裡,仍追尋著內心的聲音,關心公益、熱愛學習,吸取工作經驗,繼續踏上從Me到We的旅程。

(EMMA,一個熱愛旅行、志工服務的女生,足跡從印尼、東帝汶、菲律賓、馬來西亞、泰國、緬甸到了埃及、德國和西班牙等地。2014年3月底將踏上四川成都,加入中國友人的全球旅行&教育計畫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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