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當時不反抗? ─從女學生打工遭性騷擾案,談反挫的耳語

by 周佳君

在校園性騷擾案件頻傳的同時,一些進入職場中的女工讀生也在性騷擾的陰影下輾轉難眠,一位在關稅局工讀的女學生Nana在遭受職場性騷擾後,幸運地 得到學校輔導老師的支持,並在工作傷害受害人協會(簡稱工傷協會)、導航基金會粉領聯盟的陪同下,勇敢舉發這隻關稅局職場色狼。

針對女學生的職場性騷擾案,我們認為,性騷擾就是工作傷害,同時針對一般人的疑點,提出下列看法:

一、 「為什麼她當時不反抗」?

當女學生遇上職場性騷擾,馴化式的教育派不上用場!

穿著學校規定的制服(裙子絕不能太短、最好長及膝蓋)、留著學校規定的髮型(直的、不能染的、最好是齊耳短髮)、單純(放學立刻回家、不要在外逗留)、聽話(服從校規、不能犯上)、有問題時要忍耐不要攻擊(尤其是對權威),是在我們教育體制中常見的乖乖女學生的模樣。

做為一個女學生,長期在單純的校園環境中,進入職場工讀、無疑進入一個複雜的空間,學習在這裏,傷害也可能在這裡。傷害、因為校園塑造的單純安全,學 校要求的服從(聽話)與容忍美德,不足以處理在職場中可能發生的問題,尤其是職場性騷擾,夾雜著成人vs學生,正職生v.s.工讀生,男性v.s.女性的 三重權利不平等的關係。

二、 「為什麼現在她要站出來」?

女工讀生的工作通常是臨時性、短暫性、與不穩定,也由於性騷擾的舉證困難、社會中的反挫力量、學校的馴化式教育,讓遭受職場性騷擾的女學生常常自認倒霉,以「自責」(雖然問題不在她)與「遺忘」(雖然明知忘不了)渡日。

三、站出來,就是抗性騷擾!

我們感佩Nana勇於站出來,因為在社會仍彌漫「恐性」的氣氛下時,「站出來」就是以行動對抗性騷擾,其中蘊含二個積極的意義:

1.站出來,讓職場色狼現形!

Nana告訴我們,色狼叫她不可以告訴別人,色狼說:「像我們這種人,都喜歡比較年輕的」,不只因為年紀小,更因為色狼斷定女孩碰到這種事只能吃悶 虧,不敢說出來,色狼也因此可以為所欲為,Nana站出來,不只是讓色狼受到應有的處份,更是棒喝色狼,別以為女學生只會忍氣吞聲,現代女學生不一樣了。

2.站出來,對抗反挫的力量!

聽到有人被性騷擾,很多人會說:「是不是你讓人家認為有機可乘」、「是不是你看起來太好欺負了」、「是不是你穿得太隨便」、「為什麼你不反抗」、「為 什麼你不拒絕他」?隱含其中的是對當事人的否定,發言者不關心事件發生的時空環境與脈絡,逕自認定性騷擾會發生、當事者要負責任,因此遭到性騷擾是罪有應 得。這樣的發言者,也不反問社會(學校)教了女學生什麼?不看到女學生「無力反抗」的結構因素(如上述),以外星人般遙遠的距離指責女學生。

對於勇於站出來的當事者,人們也會說「不要說了,小心事情沒解決、還弄得一身騷」,「鬧開來,小心會嫁不出去」!善意提醒的外衣下,其實是威脅、是社 會的「恐性症」,因為女性被性騷擾了,就「不潔」了、不是「好女孩」了,所以不可以宣揚。善意是假,悍衛「貞節牌坊」的意識型態是真。

正是這些反挫的耳語,讓性騷擾的案件層出不窮,讓色狼可以繼續逍遙不受指責,站出來,正是以行動對抗這股反挫的力量!

請利用捕狼專線(02)2393-7442. 2321-2541申訴。

註:在Nana勇於現身說法之後,《捕狼專線》邀請曾被職場性騷擾的學生來電通報,導航基金會粉領聯盟與工傷協會將彙整各種職場之狼的真面貌。

(本文作者為粉領聯盟執行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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