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婦聯盟的清潔用品開發史
by 張雅雲
如果清潔劑已是生活中無法避免之「惡」，如何做到環保、安全、經濟，這是 15年前在共同購買運動草創期就已思考的問題。從林碧霞博士的訪談得知，主婦聯盟可說是第一個用組織力量來關切家用清潔用品的團體，這樣的歷史和開發故事如果不留下紀錄，或許會像清洗過程中被沖走的泡泡了無痕跡，但我們也確實看見有些觀念的改變已具體展現在社員日常的行動上。
關於清潔，從主婦確立的環保思維
清潔工作在日常生活佔有相當的比重，舉凡廚房的烹煮洗滌、個人衛浴、衣物清洗，居家生活空間打掃，各式清潔用品已全面進入居家生活，但我們可曾好好想過清潔和個人、家庭，甚至與環境的關係？
翻閱1998年11月的〈共同購買情報小站〉標題大大寫著「即將上市的清潔劑系列」，文章提到市售聲稱「環保」的產品往往價格昂貴、廣告浮誇，也不願將真正的成分標示清楚。然而在這一年主婦聯盟委託ＡＢＯ工廠共同研發的家用清潔劑，就依循以下開發原則：
- 洗淨力好，對人體無毒，造成的環境負擔小。
- 價格平實，據實標示成分。
- 一些不必要成分，如濃厚香味、色素、濃稠劑、太多起泡劑等，儘可能避免或降至最少。
- 在共同購買各個取貨站設置桶裝，鼓勵會員自備容器充填， 減少包裝又省錢。
很好奇這開發原則是怎麼討論出來？帶著週報的歷史資料前去拜訪碧霞博士，碧霞博士說清潔劑的開發原則是她確立並寫下的。因為有20多年實驗室工作經驗，曾經發生實驗室的助理未將試管清洗乾淨以致洗劑殘留搞砸所有實驗樣品，這樣的經驗讓碧霞博士注意到清潔劑殘留的問題，親自帶著助理用沙拉脫清洗最難清洗的計量瓶，也赫然發現竟然要洗上35次才能將試管清洗乾淨。同時間也遇上碧霞博士要生第一胎，她更連結到一般媽媽要清洗奶瓶的問題。這些直接的生活經驗讓碧霞博士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研究清潔洗劑，開始尋找可合作之廠商，展開共同購買的清潔用品開發。
合作社清潔劑的開發歷史
在共同購買中心（合作社前身）的年代，洗衣粉是由皂福所供應。皂福當時是具有環保標章的生產廠商，不過，由於皂福是取用南僑油脂的回收油進行加工，往往洗完的衣物會有油耗味殘留，加上衣物會變黃，而且溶解度也不佳，因此舉凡任何說明會或班長聚會時，皂福的洗衣粉往往都是班員首要抱怨的產品。在「綠主張公司」階段時，則供應由ＡＢＯ所製造的蔬果精、洗碗精、洗衣粉、洗髮精和多功能橘子油精。不過由於ＡＢＯ的蔬果精，係以酒精做為防腐劑，因此會有沉澱的問題產生，經屢次反應都沒有得到改善，於是只好更換生產者。
更換生產者的過程中，清潔用品的例行檢驗也常遇到不該檢出之物質，而生產者都會說是管線交叉汙染，這對產品部來說也是極大的困擾，生產者的誠信攸關產品的品質，因為沒有足夠的製作量，廠商的配合意願不高，產品品質無法穩定。
產品部有段時間一直苦於清潔用品的檢出問題，到了綠主張轉型為合作社，而林碧霞博士也轉換跑道接任永昇圃總經理從事農業資材的研發，因共同購買的清潔劑用品規格早期是由碧霞博士研發，於是當時產品部專員陳信苓積極詢問可否由永昇圃來生產製造合作社相關的清潔用品，而碧霞博士也答應率領團隊直接投入清潔劑生產工作，把她的理念化為實際的產品。此外，在清潔用品的開發歷程中，為了集結一定的生產量，合作社與里仁是共同協力委託永昇圃製作清潔用品。
而碧霞博士也很早就注意到農業廢棄物的橘子皮，蘊藏豐富且天然清潔力的橘子油，激發她研發含橘子油的系列清潔劑用品。所以，在市售清潔用品對天然橘子油仍陌生的年代，碧霞博士早已提供社員安全又天然的清潔劑用品。為了讓更多消費大眾認識清潔劑的重要性，林碧霞博士在2010年也成立「橘子工坊」把健康與環保的概念向一般大眾推廣。
共同購買像是碧霞博士一手帶大的孩子，她總像一位媽媽把最好的東西留給這孩子。後來碧霞博士因健康因素而辭去永昇圃的職務，相對的也影響到永昇圃後續與合作社的互動和供貨。企業經營仍以最大獲利為考量，如果合作社的需求量不夠重要，這也大大影響生產者的配合意願。經歷永昇圃有段期間無法供貨的情況，碧霞博士因而鼓勵產品部以合作社自己研發的配方再尋找可信賴可配合之生產者，這也是合作社今年更換生產者的原因。
小我到大我，對的事要讓更多人知道
林碧霞博士也再次提醒，合作社的清潔用品開發原則使用可再生資源，拒絕石化成分；排除螢光劑；清潔就回歸單純清潔，不要還想有除蟎殺菌的功能，因為除蟎殺菌往往是透過添加對人體健康有危害之物質。
曾經有香港來訪的組織問起共同購買成功的因素，仔細回想這和早期運動發起人翁秀綾、林碧霞、謝麗芬等人具備的農業專業、檢驗背景和女性生活經驗有著密切關係。
合作社清潔用品的開發具體落實共同購買運動從小我到大我的關懷，碧霞博士衷心希望大家可以了解有毒清潔劑對家人的毒害，以及對環境的危害是相同的，除了識毒避毒之外，更要堅持對的事也要讓更多人知道。合作社可享有安全的生活網絡，我們要感謝早期的運動參與者她們在各個層面為合作社織起一張無形的守護網，這守護的力量也需要靠社員家庭一戶一戶繼續擴散出去。
（作者為主婦聯盟生活消費合作社企畫部推廣課課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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