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by 黃月裡

都說「說故事」是送禮的行為，那麼禮物呢？禮物是甚麼？

故事中的小女孩用心的思索著到底甚麼樣的東西才算是非禮物的禮物，因為她想給摯愛的外婆一個驚喜，直到經過一番觀察陪伴才發現原來「愛」本身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可是「愛」呢？「愛」從那裡來？另一個故事中，小女孩在得不到媽媽的愛的同時，也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幸運的是因著爺爺奶奶厚實的愛讓她再次開口說話，並找回自己生命的意義和活著的勇氣。

其實，小女孩在回溯療傷的過程中，發現原來自己的媽媽在還是小孩的時候，也因著得不到父母的愛而有著滿心的悲痛與怨恨，只是這樣的傷痛卻因為找不到問題的核心一再重複著……。

說的豈不是又是另一個女性的生命歷程。

「不快樂一般總跟著女性走，就像某些遺傳性畸變由母親傳給女兒，一代傳一代，留在心裡的是同樣的怨恨，同樣的不滿。」這樣的想法也許不一定全然認同，然而卻是在很多的故事中看見這樣的情境；只是因為沒有看清事情的真相，一再的重蹈覆轍彼此傷害。

都知道缺乏愛的小孩無法快樂的成長，可是如果我們不能是個快樂的父母，那麼又如何能給予孩子全然的愛？如果說愛的首要特質就是力量。那麼就是因為女兒的愛讓我產生力量。因為要愛自己才有能力去愛她。因為要愛自己，所以得重新認識自己、檢視自己。

就為了徹底認識自己，我開始追溯我和我母親的關係，甚至是我母親和她的母親的關係……。我開始去聽我母親說她的悲歡情懷、紀錄她的過往紀事。如同故事中的小女孩，就在陪伴分享的過程中，我也發現了源自母親厚實的愛滋潤著彼此。而我的母親也在這樣的過程中，有了機會重新檢視釐清自己。

這是母親給我的禮物，也是我給母親最好的禮物。

有能力愛自己也愛別人。歡喜做自己，快樂的女性、快樂的媽媽。這是我答應給女兒最珍貴的禮物。我盡量遵守諾言。

一個故事常是另一個故事的延續，也是另一個生命的轉折契機。如果藉由故事情境進行探索與彰顯，回應自己的生命歷程，而有了不同的省思與看見。那麼不論說者與聽者，故事都是最美好的禮物。

（作者為台北市故事協會故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