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名門之後

by Asian

「大家好,我叫鄭怡文,大家可以叫我小文,我是鄭成功第十九代弟子,有族譜為證呦 !」

第一次見到小文是在大一新生訓練自我介紹的時候,當下聽到她的自我介紹時,我的頭一個念頭就是;怪怪!有沒有搞錯?名門之後耶,好一個「國姓妹」!她一定是覺得「怡文」這個名字太菜市場,才會想到要藉著祖先的加持來加深大家的印象。不知道她家和青幫、天地會有什麼關係?家裡會不會有祖先的畫像或泛著斑黃舊相片之類的傳家寶留下?是不是會有著每逢中原普渡、新年過節,在榕樹下聽著爺爺阿公長輩講故事的童年?

剛升上大學的我們,一開始的任務就是要自己決定自己的「課表」,因為大學裡沒有一成不變的老師、沒有一成不變的教室,也沒有一成不變的生活作息,你樣樣都得學習自己張羅,樣樣都得開始「有主見」。 話說我頭一天進到學校,特別引起我興趣的,就是這裡學生的穿著打扮好像始終得跟得上流行。校園裡的女孩,似乎都有著要迫切長大的需求;第一天上課時,我就看到一位僅有150公分的女孩,卻硬要套著與其腿長不合比例的「增高鞋」,並伴隨著自以為優雅的腳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更有些穿著墨黑緊身褲,上身罩著無袖的小可愛,塗著面具般的彩妝,像是極欲趕上時髦列車的暴暴藍 (註),讓我不禁作嘔,但比起其他學習林志玲鄰家女孩般的假正經,她們卻似乎順眼的多。可是儘管這是一個人生新的開始,那時候的我對於學校的一切卻完全提不起勁,箇中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當時我仍覺得自己不應該失信於那位今生第一次承諾的女孩(有興趣的讀者,見〈那時是個純真的年代〉詳盡說明)而一切,直到我遇見了「國姓妹」,我的心才逐漸有了改變。

Photo by Le14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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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就讀大學時,校園裡常流行一句話,那就是「大學三學分樣樣都得修」,但在當時的我看來,課業、社團、愛情通通一把罩的男孩也不是多數,因為一天就二十四個小時,顧此就難免失彼;於是我一開始就鎖定── 放棄課業。學校裡,社團的位置是位於大禮堂的地下室,社團的標準配備是一張社桌、一個四格資料櫃和六張椅子,制式化的規定卻有著家庭式的溫馨氣息。但是儘管如此,起初卻絲毫無法吸引我到那一探究竟,最後還是同學告訴我,雖然你不想逛社團,可是你可以逛「逛社團的女生」啊!我才勉強同意陪同他一起前往,而正當我們停留在康輔社的時候,剛剛在講台上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康輔社的社桌旁出現了,「大家好,我叫鄭怡文,大家可以叫我小文,我是鄭成功第十九代弟子,有族譜為證呦 !」當時我似乎對著小文有著某種情有獨鍾,以致於當我知道她是康輔社的社員之後,我當下也決定參加這個社團。

就在我決定參加康輔社之後,帶動觀眾「小貓叫小狗跳」頓時成為我要學習的入門基本功,正所謂康輔有三寶;團康、唱跳、土風舞還要加上美工課程訓練,一開始我每天到社辦報到,一直看著我那個「甜不辣」的圓指頭,極力地以維持原貌的方式,在四方格中勾勒出所謂POP的的美工字型,我想如果大姆哥、二姆弟會說話的話;這對他們來說應是僅次於琴鍵上的人間煉獄了。

過了一段時間,我已經學會了基本的唱跳技巧,美工字型也有著可以獨自完成一張POP海報的水準,但對於小文的一切我還是停留在她是「名門」之後,甚至有一次我一度跟蹤怡文到她家門口,卻像個小偷般只敢躲在巷子對面朝著她家的門口窺伺;雖然行為鬼鬼祟祟但詭異的心中卻有著某種勝利的甜蜜。這樣的病態一直持續著數日,我剛認識的死黨阿得才告訴我,我和他一樣得了一種叫作戀愛病的絕症;此病毒頑劣難治、無臭無味,至今數世紀仍無任何預防針和解毒藥,其病徵因每人身體條件資質稟賦而有所不同,有人隔天就會變得才華洋溢、有人突然懂得做手工藝、有人立刻想改變髮型、有人會突然戴上眼鏡,大部分的人每天上學都開始特別早起,連上課也變得神采奕奕,還有對對象不自覺的生理反應,你都會開始覺得她是特意在向你call in,而且自此之後你生活的世界,就只剩下她和你。

當下聽阿得說了一連串的繞口令,連我都覺得自己是真的病了,但後來這個病卻自然痊癒;因為怡文後來很快地和小郭成了男女朋友,他是她的國中同學,而我則是開始和一起修課的新聞系同學交往。

註:日本崛起最快,年紀最輕的3人樂團「暴暴藍」,由主唱Tama,鼓手 Takuya,以及吉他手Naoki所組成。平均年齡18.5歲的暴暴藍崛起於大阪各大PUB,1998年毛遂自薦自製試聽帶寄到唱片公司,最後被捧紅茱蒂與瑪莉、GLAY的超級製作人佐久間正英發掘,98年年底推出首張單曲「RUSH!」正式出道,廣受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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