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錢買不到我也有話想說的

by Asian

我從小就是個對數字沒什麼概念的人。這句話講清楚一點,就是小時候我對於數字其實是沒什麼感覺的;這件事後來影響我很大,不只讓我在高中選組時直接選擇了社會組(毫不考慮),甚至一度自認為我是個對錢沒有興趣的人,記得那時我總大言不慚的說,這一生我所要追求的其實都是錢買不到的,所以我不愛錢。

年紀漸長後,發現「不愛錢」和「看不清錢」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喜歡「錢買不到」的東西和「沒能力買」更是天差地遠。

「追求錢買不到的東西」這句話一細想其實非常複雜,絕非草率、熱血的口號喊喊之後就可以一筆帶過的。首先,「錢買不到」這句話要成立;意味著這中間有一筆買賣,而錢還必須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交換工具,這句話才會成立,但更重要的是成立的情況其實是有多種可能的;舉例來說有:「有人願賣,但很多人買:供不應求的情形」或是「有人願買、但更多人賣:導致供需失衡」,更別說「免費成交」、「分期付款」、「非即期」等情形,這樣一想,金錢的「重要性」不但一點都不會削弱,反而在我們人生種種交易上有著「必要性」的存在。所以年紀漸長之後,「錢非萬能,但沒錢萬萬不能」這件事就開始在我生活上成立了,因為認清錢的本質之後,不得不承認我有時非得靠它完成,年輕時的義憤填膺,至今看來似乎是有點不切實際。

對於時間,它是我們生活中最常被談論的數字觀念,通常我在剛認識一個人的初期,最好奇的就是他們對於時間的看法是什麼?這個事的答案完完全全可以讓我認識到這個人的原則、信念甚至是人生觀(就我的經驗來說一般沒時間概念的人,也通常沒什麼原則);一個人對於時間的觀念會慢慢轉化為他的習慣,更逐漸成為他生活的全貌。

金錢、時間和愛情是一輩子反覆面對的課題。Photo by chiang

我們總在時間的競途上落後於那些對於時間斤斤計較的人,這是上天最公平也是最殘酷的一件事。我曾經嘗試翻閱某些人的行事曆,果不其然那些做事事半功倍的人在日程上除了密密麻麻的會議及註記外,其他包括運動、聚餐、陪伴家人甚至是獨處,都被仔細羅列在其中。而且他們還會告訴我,他們接下來要努力的部分是將這些事情固定下來;運動時間固定、和家人相處時間固定、甚至獨處的時間固定,因為唯有固定才有累積,人生越掌握在自己手上,累積的能量越大。不瞞各位,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傻住了,原來我不只是在人生的起跑點上落後他們,我甚至連為什麼下場跑步都不知道,而且原來速度快慢不是最重要的,裝備好不好也不是,知道自己為何下場、自己的座標在哪、該往哪去,才是至關要緊的。

愛情是另一個我們常常計算的事,巧的是它剛好是件錢買不到、時間付出也不一定有回報的東西,說穿了愛情其實只是一個概念,一個頭腦體操的活動(特別在「還沒有對象之前」);在「想像裡」它不僅在對象上可以存在無限美好的憧憬,在形式上更有萬千組合,所以那些「不勞而獲」(不想花錢和時間)的可能,自然可以成立在我們的未來拼圖中。所以如果問我對於愛情的看法,我的建議是儘量讓它務實些吧,就是想方設法讓愛情成為一件有耕耘才會有收穫的事。所以我的愛情要成立,首先第一個條件就是要有一個對象,一個可以互動的對象,即便是追、暗戀也是如此。

有了一個可以互動對象,愛情才可以變得實際起來,當你的時間、金錢開始要與一個活生生的人分享(不管是在概念上或是花費上)如此一來你才是正式從單身走入了兩人世界。畢竟看得到、摸得著的東西,你才有計算付出與回報的可能。雖然愛情裡最大的驚喜多半是來自於付出與收穫之間的「不比例」,但就因為愛情付出不一定會有等量的回報(或不划算或超值),所以才會讓萬千男女在其中沈溺,仔細想想人的生活中存在著這樣不比例的事,是不是更添豐富呢?我們應該認知到人生的「不完美」,因為唯有如此,我們才能走得堅實也走得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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