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領麥當勞

by 張瀞文

週六（10月28日）是女書店的七年之young慶祝大會，我照例帶兒子翔翔去接受女性主義洗禮，讓他親眼瞧瞧這些女人如何搏命演出。

離開女書店之後，卻被翔翔騙去麥當勞，他說他肚子餓，其實只是想念麥當勞叔叔的遊樂場。在球池玩的時候，發生一件事情。

小孩大多喜歡躲起來玩，有一個小區域在球池的隧道下面，有三個比較大的孩子在裡面玩了一陣子。他們暫時離開時，翔翔就想去玩，結果有一個約4-5歲的孩 子說，這是他們的地方，不准別人進去，於是推擠他，翔翔就哭了，來找我。我就去問那個孩子，「為什麼不給別人進去玩？」，他說那是他們的地方！講了半天， 我搬出要去告訴麥當勞阿姨的警告，他仍舊堅持那是他的領地，我說那是公共的地方，應該要跟其他小朋友分享，他一副不在乎而且理所當然的德性，那個嘴臉就像 路邊車子擦撞時，先撞到人又死不認錯的那種嘴臉。

我叫他去問他媽：「東西是不是要公家玩？」，他去問了，回來跟我說：「媽媽說排隊就好了！」，於是他還是「排」路口，不讓別人進去。

我回頭看那個媽媽，她裝做沒看到，轉過頭去。於是，我思考到底要不要告到櫃檯去，這對翔翔來說是一個示範，是不是什麼事都要去告狀？

我叫翔翔不要玩了：「算了！」那小子不願意。

此時，兩個大的約4-5年級的女孩回來，那個小的有靠山就更過分，我就板起臉來，他們才勉強不推擠他。

其實我是動怒了，現在的我很少動怒，但是這些孩子實在太離譜，家長也太離譜，這就是台灣人的慣常臉孔，從小就學這麼像。我生氣的是這個，氣台灣人到21世紀還保留過去匱乏時代的「美德」，不是翔翔被欺負這種個人的事。

接著，那其中有一個約是5年級的女孩，長得很漂亮，就說：「誰讓這個小的進來的？」，一副就是很機車的樣子，然後，就來跟我說：「他有沒有三歲啊？（好 像我欠教育！）三歲以下要去樓下玩，不能在這邊玩！」，我就板著臉看她。她溜進球池後，跟其他小孩偷瞄我，竊竊私語，在說我的壞話。

我想，麥當勞不規定玩的年齡，只規定身高，我就走到外面去看規定，是90-120公分才可以玩，這個女孩不應該不知道，為了要排擠別人，於是假造一些自以為理所當然、似是而非的說法，跟電視上那些做錯事又強辯的大人一樣。

我常常在公車上叫坐在博愛座的年輕人起來讓位，所以這次也要抓住機會，「我不教，誰教？」於是站在出口等她，結果她不敢出來，我就決定進去找她。

我問她：「你幾公分？應該早就超過120公分。」她不敢回答。「是你太大不能玩，不是他太小不能玩！你帶著弟弟妹妹來這裡玩，弟弟妹妹不懂事，沒關係， 你這麼大了，怎麼可以跟他一樣不懂事？」她也不認為自己錯了，或是理虧，她辯說，他們不是我的弟妹！接著又與其他小孩竊竊私語，還是在說我壞話，大概是說 那個巫婆，或是這個媽媽頭髮理麼短，不男不女一定是同性戀，這種污衊的話，很多大一點的孩子很喜歡講這種話，以鞏固自己與團體的凝聚力。

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這些父母，平常是如何在做孩子的示範？台大這個社區的孩子已經是屬於較高社經地位，還會如此？

寫到這裡，我不自覺要嘆一口氣，這些孩子當然會繼續這樣子長大，雖然不會變成大惡之人，但是這種人多了，台灣會變怎麼樣？

看到瀞文媽媽的感嘆，你也有話要說嗎？邀請你至台灣婦女網路論壇與Hercafe合作的「親子對話」討論版和大家聊聊親子教養的經驗吧！

（本文作者為非靜書房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