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預演

by 小勤

農曆新年就要來了呢。話說，除夕還沒到，我已經跟家人提前吃了年夜飯。

自從2012年開始PhD的人生，我總共錯過了三次除夕團圓的機會。英國的學年制度，一年被分為三個學期。寒假基本上是從十二月中放到一月初。不論農曆年節如何地早，還是不可能會被英國這邊的假期涵蓋。

然而，多虧了中選會的明智決定（嘿對，我就是話中帶刺），在大部分台灣大學生苦哈哈的期末時節，我這個留學生才剛剛開學，相對地，課業壓力較小。2014年11月九合一選舉我都衝回去了，沒道理錯過2016年初的總統跟國會選舉。雖然英國這邊已經開學，還是毅然而然請假兩週，衝回台灣投票。指導老師相當能理解我這個政治性動物的堅持，也支持我的決定。因此，這是我近年來回台灣期間，最接近農曆過年的一次。最接近，但依然無法涵蓋。於是我就提出一個要求，麻煩家人陪我預演一下。就是提前來吃個年夜飯。日期呢，求個方便，就1月16日。因為投票，那天大家都會空下來。一箭雙鵰。

本來想說，就拗阿母煮一頓好的，在家裡來個小規模地預演就好了。殊不知，這件事傳到我家阿嬤耳朵裡，立刻升級到另外一個層次。阿嬤認真地說：「那我不就要來做粿？」

所以搞到最後，真的就像過年一樣，阿嬤阿姨舅舅表兄弟姐妹……能出席的全部出籠，阿不是，是參加。18個人窩在阿嬤家，享用札札實實的一整桌好菜。菜式多到差點連放碗筷的桌沿空間都沒有。

一方面是我家沒什麼規矩，再來是也沒那麼多餐椅，三者是因為大家都關心開票狀況，結果，大家就像吃流水席一樣，人手捧一個碗，不斷在餐廳與客廳之間來回遷徙。一桌好菜加上沸騰的選情，氣氛熱鬧緊張。席間還有人打趣提議：「沒想到一邊吃年夜飯一邊看開票還挺有意思的。把它錄下來，過年的時候再拿出來看一次。反正過年特別節目那麼無聊，不如看開票！」

熱鬧過後，阿母跟我說：「感覺過年前先來個預演也不錯啊，這樣妳大姊就可以在家一起吃年夜飯。」

我家大姊，如同我所認識的大部分的台灣已婚女性，除非有極為特殊的例外狀況，婚後基本上不會有與原生家庭一起吃年夜飯的機會。去夫家與丈夫的家人親戚一起「團圓」，仍舊是年節時不得不遵循的「傳統」。「那不如以後都比照辦理吧？」我如此提議。「好啊。」阿母笑答。爾後，我們開始討論起預演的眾多好處，包括菜價比較便宜之類的。

就這樣，小勤家有了新的過年傳統。好期待明年的年夜飯預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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