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崩潰:為何爸爸產假只有5天!

by 呂佳旻

多年前還在求學階段的我,讀過蘇芊玲的《不再模範的母親》,開啟我對於母職其實可以不一樣的想像,也深知很多權利都不是天上就會掉下來,我們總要為很多期待的生活方式而努力。作為女性主義者最大的感受是,制度的現實,往往讓人無力。

爸爸產假少,作者認為是父權結構中讓爸爸難以好好承擔起育兒責任的陰謀。Photo by Filios Sazeides on Unsplash

尋找公共托育服務,網路效能更勝國家建置的居托中心

還記得在知道自己懷孕後,第一個感受是焦慮,焦慮著我接下來的生活會有怎樣的改變嗎?一種面對未知的恐慌感。在產檢順利的過程中,我思考產後我想要過怎樣的生活,由於深知自己沒有足夠脾性及能力擔任全天照顧者,自己對母職的想像與期待是「找到一個跟孩子合適的互動方式」,我決定要休完產假就回到職場工作。

由於我們夫妻的原生家庭都不在台北,作為小家庭夫婦,明顯可知後續照顧工作就是我跟另一半兩人要共同承擔。在我為了順利繼續作職業婦女,尋找適合的托育服務,就成為整個孕期過程中的重點。

我大約在孕期七、八個月時開始找保母或機構照顧,過程中就是以我為主幹,爸爸在過程中算是相對被動參與看保母或看機構的角色,但也算是積極參與討論「何處是孩子適合的托育地」。剛開始我尋求政府的居家托育服務中心協助尋找保母,以便於我能羅列出預計要看的清單。但當我焦躁的想要盡快找到托育服務時,服務中心能夠協助的時間是在產前一個月,得知這樣的訊息讓人焦慮,畢竟有多少產婦能夠在接近臨盆時才去確認選擇托育服務呢?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透過網路媒合網站羅列了一些保母名單,然後透過政府網站羅列鄰近住家的托嬰中心名單,並與先生展開一日的面訪計畫!最終在居托中心回覆告知有哪些保母名單的前三週,確立了預訂送托的保母,讓原先的計劃能順利。

從想像,到發現國家的制度設計,讓爸爸再神也神不起來

拜台大性別學程之賜,我的另一半算是頗有性別意識的伴侶,因應即將到來的育兒生活,他辭去原先需要出差的工作,到一個距離上方便接送幼兒托育的工作場域。想像中,一位具有性別意識的另一半,理應能夠成為育兒生活中的堅強支柱,但實際面對後,才發現仍有很多關卡。

Photo by Mon Petit Chou Photography on Unsplash

首先,最讓媽媽崩潰的是「為何爸爸產假只能有5天」,以母親的角色看待這制度,只覺這根本是父權結構中讓爸爸難以好好承擔起育兒責任的陰謀。當媽媽在產後透過與孩子密集的互動過程中學會母職角色,爸爸所面對的卻是要在5天後立刻回到職場工作,由於缺少密集的互動,周末爸爸即使努力跟孩子互動,也很難彌補跟改變依附關係的當然者。

但在瑞典,則是讓沒有懷孕的伴侶,在小孩出生後60天內可以申請10天8成薪的陪產假,這10天並不包含在育嬰假當中,當然他們更友善的部分在於產後480天8成薪的育嬰假,同時限定男女各90天的額度,關鍵在於制度設計本身是否以性別平權為目標,讓男性更能參與育兒。

第二層關卡在於,再有性別意識的我們,但作為首次育兒的父母,孩子呱呱落地後對生活的改變,我們一無所知,也因此我們很難先有一些「合理的育兒分工想像」,以致於我知道初期的育兒分工,讓我身心俱疲,但因為不知道到底另一半合理的分工可以是什麼,所以即使我們產後每週召開家庭會議,往往也只變成母親泣訴這一切有多讓人痛苦的抱怨大會。

分工的落差在於,對於隔天要工作的爸爸而言,夜晚充足的睡眠是重要的,因此我們想像爸爸似乎不適合夜半起床協力,因此爸爸的角色就是在午夜十二點前的工作,但對媽媽而言,獨自承擔夜半擠奶、餵奶、洗屁換尿片、哄娃的整個歷程,夜半時刻最慘烈的狀況就是完全沒法睡滿一小時,在如此煎熬與燃燒兩周後,媽媽因某天乳腺炎發燒而崩潰,讓爸爸也得突然的請假快速將工作交辦給同事。

這些歷程,讓人想起有一年到瑞典參訪時,他們有個「家庭中心」(BVC)的設計,在產檢的過程中,就會提供新手父母產前合理的性別課程,幫助新手爸媽進入理解父母親在育兒過程中能夠扮演的角色。但反觀在台灣的我們,整個孕期過程根本不知道法定的「家庭教育中心」在幹嘛。最終,幫助我們解決育兒分工困難的竟是網路批踢踢上一則小夫妻育兒分工的分享文,讓我們稍稍能理解,夜半擠奶、餵奶、換尿布、哄娃不斷的歷程中,父親其實只需要稍微中斷睡眠。

倘若國家制度設計,能讓父母在孕期過程中得到更充分的育養觀念跟策略,我相信豬隊友也有機會早早成為神隊友的!

(作者為彭婉如文教基金會研究發展部專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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