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最佳團隊，開啟戰鬥陀螺少年的人生新局
by 張素梅
故事：男孩從3間超商帶走4組戰鬥陀螺，沒付錢，沿著熟悉的道路走去。經過公園，他與人打籃球、玩戰鬥陀螺，忘了時間、也忘了一整天沒吃東西。走到深夜，他累了，回家的路模糊了，於是癱坐在行道樹旁休息。警察通知社工到派出所帶回這個男孩。社工腦中迴響起這男孩最喜歡的一首歌……
戰鬥陀螺蓄勢待發 勇往直前。Photo by Ash from Modern Afflatus on Unsplas 每個人的心都帶著想贏的能量（Go Burst！）
一定要成為最強的陀螺戰士（Go Burst！)
戰鬥陀螺蓄勢待發 勇往直前
能量爆發鬥志永不停下（Go Go Go Burst！）
最強的 命運的 戰鬥就要開始
開始吧（Go）讓夢想的心開始轉轉轉
旋轉吧（Shoot）讓熱烈的心ㄧ直燒燒燒
看我最強的絕招 根本無人能阻擋
開始吧（Go Go Go Burst！）旋轉吧
爆裂世代 最強戰鬥就要開始……
～摘自卡通「戰鬥陀螺」中文主題曲
多重問題家庭的黑色性風暴
小軒（化名）現年14歲，外型瘦小、領有輕度心智障礙手冊併過動症狀，小軒國小時，家族成員還有伯父、叔叔、姑姑、伯母及堂兄妹。家人溝通模式多批判斥責；爭吵嚴重時甚至動手砸壞物品。小軒小學3年級時曾趁大人睡覺，在自家3樓神明廳玩打火機，不慎引發大火，差點燒死姑姑，導致家人氣急敗壞，認為即使教了他100遍，依舊不聽、不改、令人生氣、很想揍他；也認定他這樣的孩子，以後一定做壞事、害慘全家。而小軒則是驚懼大人的反應，更不清楚自己為何這樣做，就是控制不了。
小軒與爸爸同住時，注意到爸爸晚上喜歡看A片，也會偷摸小軒的屁股。就在小軒小學5年級時的幾個夜晚，小軒爸邊看A片邊伸手摸小軒的小雞雞（小男生生殖器）。當時睡覺的小軒感到不舒服，故意翻身閃躲，但爸爸還是硬捏小軒屁股，且將他轉過來摸其小雞雞、不停抽動。小軒非常害怕但不敢反抗。經過好幾天，小軒在上課時，腦中突然浮現爸爸摸小雞雞的畫面，覺得噁心而向老師反映。
事件揭露後社政社工介入安置，與隨之而來的司法議題，在家庭與鄰里間掀起極大的衝擊與談論。家人還有鄰居說：「男生被摸小雞雞是會少一塊肉嗎？」，這些言語烙印在小軒腦中，猶如受傷的自己，帶著戰鬥陀螺進入競技場，剛下場準備戰鬥，家人卻等著他落敗，甚至決裂。小軒內心感到難過、懷疑家人「不是我的家人，因為他們都不要我……」。
小軒從小父母離異、父親親職功能與親密情感薄弱，慣用不適當的操控方式管教小軒，讓他在發展行為規範與情緒控制上，呈現焦慮、無助狀態。失能的家庭系統，構成不利環境，在不平等的權力操控，不利小軒正向自我概念發展，而小軒過動症與心智障礙，影響自我保護能力，家人無力因應兒少問題，增添危險因素，更因性別意識僵化與歧視，無法體會男性兒少受害感受。
加入新隊友，走入戰鬥競技場
小軒安置後，開始待在不同處所、讀不同學校、接觸不同的人，如同經驗一場場戰鬥陀螺的競技較量：不受控亂發射、擊傷網絡隊友和觀眾，嘗到落敗的滋味。他不免懷疑：「這世界上真沒有我可以獲勝的一局嗎？」
在服務過程中，社政社工思考配合特教學校就近的機構為優先，機構為小軒個別化服務需求，調整人力接送、安排學習空間設備，打破許多機構管理規定，也衝撞僵化舊思維。後因引入特教相關資源，與機構主管充分協調精進策略，努力滿足小軒學習發展需求，逐漸克服了限制。
社工常陪伴小軒看診，而醫師每次看診，傾聽社工表述各方觀察，提出專業判斷，並清楚解說病況原因，花許多時間分享成功案例給小軒聽，鼓勵小軒不放棄自我，不被現在棘手問題打敗，需努力了解自己情緒變化，學習如何克制衝動，配合藥效最佳時機用功，以擴展正在發育中的大腦。同時，透過專業鑑定，釐清在衝動控制、情緒和各項能力表現有諸多問題，與相關網絡成員積極對應。
在考量學校壓力與照顧者服務量能耗竭之際，社工嘗試連結國立實驗學校特教資源，學校導師及各任課老師運用特教理念，向社工、生輔員、醫師收集小軒醫療、家庭、學校、社政等相關資訊，記錄衝動行為預兆表徵，結合行為改變與體能運動，齊心挖掘小軒的優勢，給予正增強，避免小軒自我放棄，特教專業體系，最大服務量能。
另外，社工與社區鄰近超商建立友善商家模式，當商家面對小軒偷竊時，主動連繫社工、提醒小軒有需求要向大人反應，社區多間統一、全家、萊爾富超商，都很樂意配合建構友善商店模式。於小軒進入超商時，會以善意回應，社區友善店家，搭起更大的愛 。
整合最佳戰隊，創造獲勝契機
小軒的人生，彷彿戰鬥陀螺受損的元件，經過隊友協助修補、磨光，穩定中心轉軸，賦予新的戰鬥生命力，重新開展獲勝的局面，成功翻轉小軒的逆境。小軒與爸爸多次親子會面，逐漸看到爸爸能力不足處，在互動中會以輕鬆態度關心爸爸，也會述說過往父子兩人美好回憶、哼唱喜歡的歌曲，並開心教導爸爸如何一起玩戰鬥陀螺。
事件揭發後，家人陷入緊繃狀態，社工透過復原力思惟，鬆動家人的敵意，不放棄建立家庭會談機會，促進減壓與修復，扭轉偏誤的歧視觀念。小軒爸爸真心認錯、學會貼近，家族成員療癒，產生能量，家人現在已體認以身作則的重要性，重燃希望，以行動支持小軒父子重建一個滋養安全的家。
參與合作的網絡成員對家抱持一個共同方向：不斷透過理解對話，在各自專業領域配搭，發揮加乘功用。正因為整個網絡團隊強大的支撐力量，讓國立實驗學校、家人面對小軒棘手問題時，得以繼續承擔。隊友們攜手同心，帶給戰鬥陀螺少年致勝幸福的信念，成為少年勇往直前的關鍵，整合團隊，擴充戰鬥力。
（作者為臺中市家庭暴力及性侵害防治中心組長）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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