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肥攏乎偷舀去啦!(水肥全被偷走了)

by 吳言

主婦聯盟這兩年多來,帶領著台北市五、六百個家庭,進行廚餘做堆肥計畫。看到許多人為廚餘在煞費苦心或煩惱,童年時許多「水肥」與「廚餘」印象,竟鮮明的浮上心頭……。

三、四十年前,每個家庭中的「大肥」及「潘」(餿水),是寶貴的東西,都有固定的人來挑取,而阿炎叔及旺欉伯就因為這兩件事留給我許多深刻的回憶。

我童年的家是一棟瓦屋,廁所在房子的最後面,旁邊是個小院子,糞池的出口設在院子的牆邊,緊捱那斑駁的後門,而放「潘」的水缸,就放置在木門的另一側。

記憶中,阿炎叔每兩、三個月就會到家裏來擔肥一次。他從後門而來,和母親愉快的打招呼!熟恁地掀開糞池的蓋子,舀出水肥,放入扁擔兩頭的木桶中,母親總在一旁看著,並和阿炎叔聊聊他菜園的事,而我們幾個孩子受不了強烈的尿騷味,全跑到前廳去了。

那個時代,不用化學肥料,家家戶戶的屎、尿就是最好的肥料來源,每一戶人家都會有一個農戶來擔肥,彼此間常常建立起深厚的情誼,這種人與人真誠的況味,甚至有一次差點就害我被母親修理。

一個冬天午後,母親外出,我和弟妹在客廳玩耍,彈珠、真平四廊、我們玩得開心透了。黃昏,母親返家,發現後門大開,糞池蓋子掀起,「大肥攏乎偷舀去 啦!」母親狠狠罵了我一頓,責怪我玩瘋了,並擔心過兩天阿炎叔來時如何交待?然而那個有情的年代,空跑一次,並沒有讓阿炎叔生氣,在農曆年時,我們依然收 到他送的長年菜和幾個大蘿蔔。

惜物、感恩的時代,總叫人特別懷念,收「潘」的旺欉伯也一樣。其實,四○年代,台灣社會中的家庭,孩子眾多,物質匱乏,每個家裏能產生廚餘其實非常有 限,常常是洗米水或一些黏鍋底的鍋粑(鍋粑有時還會被小孩當零食,灑些鹽或糖下肚去了),偶而再加一些地瓜皮、菜汁。雖然如此,母親還是仔細收集,晚上或 雨天更是不忘拿個木板蓋住,唯恐覓食的老鼠跌進去。母親的用心,總讓旺欉伯稱謝不已,所以他也總不忘在賣豬時送我們一塊豬肉。

當年,母親的用心,也許不是什麼大工程,而擔肥的阿炎叔送的幾棵青菜,並不值錢,收「潘」的旺欉伯贈的豬肉更常是肥得不得了,但是他們惜物感恩、飲水 思源的胸襟,卻常在我心中湧現。望著我那一對兒女聽到我說「大便都會被偷」的故事,笑得差點掉到椅子下的模樣,再想起天天在主婦聯盟聽到的「垃圾問題」、 「廚餘堆肥」,思想起,點滴不由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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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主婦聯盟綠主張會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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