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太陽能，澆灌國中能源教育
by 吳心萍
關渡，古稱干豆，關渡平原至今還保留著臺北最後的農業區，還有著名的候鳥區。而現在，這塊淨土還有另一個創舉：臺北市第一個以市府建築為基地的公民電廠「干豆好」。
什麼是公民電廠？
解釋「公民電廠」前，要先跟大家解釋通常一般市有建築是怎麼蓋太陽能的？簡單來說，就是市政府會把上百座公有屋頂一次性的公開招標，哪家系統商可以給市政府較高的回饋金（租金），就可以得到施作太陽能的權利，而太陽能發電之後的收益，由興建系統的廠商所有，然後再從中抽出一部分回饋給市庫。
台灣的公有屋頂，幾乎都是用這樣的模式來大批量鋪設太陽能的。當然，商業模式的優點是快又有效率，一口氣就可蓋上百間的屋頂，市政府又有回饋金可以入庫。
但是，商業模式卻忽略掉一件事：政府的屋頂，其實不只是政府的，更是全民的。北投社大就曾計畫在學校屋頂上，用社區居民共同集資的方式，一起蓋座社區裡的「公民電廠」，不同於商業電廠，公民電廠從發電上賺到的錢，除扣維運等成本外，預計拿來資助當地清寒的學生，可惜，當時囿於市政府只採商業招標，最後社大的屋頂仍由系統商鋪設太陽能板，無法實踐當初社區一起發電作公益的理想。
「干豆好」的誕生
根據統計，48.6% 的北部居民願意安裝太陽能[1]，條件上卻不允許。因為，一般民宅除了要取得整棟住戶的同意外，還有屋頂違建等問題。而許多公有屋頂的日照條件、面積都不錯，也不需要動輒上百人的同意。但偏偏，台灣的公有屋頂不屬於市民。
日本京都的思維就完全不同，京都市政府認為市民有優先使用市有建築做公民電廠的權力，其次才是系統商。因此給了市民團體非常多的優惠，甚至不用繳房地回饋金給市政府，因為京都市政府認為：市有房地，本來就是市民的！但投標的市民團體也不是有權無責，在標案審核時，會被檢視有無回饋在地環境教育的規劃。
反觀台灣，市民團體或非營利組織若想要標下公有屋頂，需要跟系統商比拚誰有上千萬的資本額，誰能給市政府最高的回饋金，可以說，台灣的現行政策完全混淆了公益和商業的差別。因此，2018 年時，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要求雙北市府，接下來推動公有屋頂裝設光電時，必須在商業標案外，參考京都的做法，設計另一套公民電廠的模式。
2020年，主婦聯盟透過公開招標，施作了位於關渡國中的公民電廠「干豆好」，這座電廠有 63 片太陽能板，由主婦聯盟出資當中 31片，並由 24 位市民購買其餘 32 片，（一片售價 16,410元，已含後續20 年的維運及保險等成本），而每年的部分電費收益會回饋到關渡國中的能源教育上。
「干豆好」，讓能源教育更好
「干豆好」名字的意涵，「干豆」代表關渡，「好」字則由一個女和一個子而組成，「女」代表主婦聯盟，而「子」代表關渡國中的莘莘學子。因此，學生們的教育，就是這座公民電廠的中心。
「干豆好」的掛表日是 2020 年 10 月 23 日，但早在掛表之前，主婦聯盟就已經針對老師、社區推動能源教育了，目的就是希望在地的人們能第一手掌握公民電廠的訊息，截至 2021 年底，基金會總共針對老師、學生、民眾辦了 11 場能源教育。包括演講、即興劇、導覽、手做體驗等等，讓學校師生、社區都能參與能源教育。
其實，公民電廠反而比商業電廠，提供給學校比單純金錢更超值的實質回饋，按照合約只需要一年回饋 2% 即可（2021 年為 3,548 元/年）；而部分市議員提議的7%也只相當於 11,824 元/年；就算假設有大系統商願意回饋到 20%，也不過 33,783 元/年。但「干豆好」在教育的回饋已達 58,804 元/年，且為了不影響 24 位市民廠長們的收益，基金會幾乎拿出淨利的 9 成 6（57,002 元）做教育回饋，且今年也持續和老師們共同備課下學期 15 堂氣候變遷與低碳生活的課程。
可以說，這樣的回饋方式，和商業模式有極大的差異，多數系統商施作前，並不會主動跟鄰里們、學校師生互動，也鮮少主動和學校合作能源教育，甚至許多師生對於校內的太陽能板都知之甚少。
誤解，更讓我們看到公民發電的意義
主婦聯盟及學校，都是非營利的機構，因此共同的選擇是：將發電的有限價錢，投資在永續的教育價值上。
因公民電廠的模式在台灣還沒有被社會大眾認識，也曾被外界質疑，是否學校會因此而分享不到任何利益。但其實，公民電廠雖然沒有把一年 2% 的現金直接發給學校（約 2、3 千元，視當年發電量而定），卻投入在更超值的能源教育上，讓學校可以有更實質的回饋。校方就曾表示，其實 2、3 千元的回饋金，頂多就只能採購手做發電的材料費，但透過這樣跨組織的合作，學校就可以有資源讓小朋友一起做一架風力發電樹；還有劇團帶小朋友及老師，用戲劇體驗艱澀能源議題。
外界的誤解，讓我們更加確信，必須要打破一般人和再生能源的距離，才能讓台灣的能源轉型走得穩健。2022 年，我們也持續在關渡國中和老師們共同研發結合 108 課綱的能源教案，也將會透過干豆好，讓關渡成為臺北的能源革命起點。
延伸閱讀：關渡國中能源教育紀實
👉給老師們的教育訓練
👉給學生們的能源教育
👉給社區及一般民眾的能源教育
（作者為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資深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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