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pieces of Love系列】以初戀奠祭青春
by 張瓊齡
【4/1001】程咬金
原本已單向決定讓No.2成為我戀情裡的No.1。
卻不料在靜候No.2退伍的歲月，失聯多年的No.1卻意外闖入。
我們在二月重逢，在三月熱戀，四月相許，五月糾結，六月塵歸塵土歸土。
七月No.2退伍，無縫接軌，但永遠只能是No.2了。
【5/1001】初吻
初吻的發生相當機械性並且全無浪漫。
嘴巴張開，No.1說。
然後呢？我問。
舌頭伸過來，他說。
【6/1001】白蛇
當我隨著一個太魯閣族美女習排灣族刺繡時，並不知道在不久的未來，我將以習得的技法，繡出一條白蛇贈No.1。在那之前，只敢照著老師給的圖譜依樣畫葫蘆，深怕有什麼差池。
當時選了一塊淺青綠色的底布，決定了白蛇之後，就針隨意走，沒有任何底稿參照一氣呵成。
蛇是他所屬族群的重要圖騰，白蛇則是我所屬文化的傳說故事。
全然忽略的是──白蛇傳說背後的淒涼。
【7/1001】The English Patient
那陣子電影英倫情人（The English Patient）正上映。
日日我邊聽著電影配樂，邊著了魔似的狂寫英文詩贈No.1，全然不顧及他對英文是否擅長。
隨著戀情的不得不告終，書寫英文詩的衝動與能力，自然止息，且並未在後繼與其他戀人的互動間再度出現。
【8/1001】愚人節之一
決意委身No.1的那日，微微注意到那天是愚人節。
事後我若無其事地回到母親面前，晚餐的飯菜猶溫熱著。
愚人節於我此後成為一種特殊印記。
【9/1001】愚人節之二
與CLS相約分別飛離島嶼再會合的我們，行徑宛若秘密情人。
只第二次見面的我們決意兩不相欠，旅途中的花費一律兩兩均分。
與CLS不是情人關係，然而他讓2013年起的愚人節緬懷不再專屬於No.1。
【10/1001】愛情政治學
第一段速戰速決的戀情，恰似我的政治課入門階。
大內高手原來連最親近的人都設防。
當說謊已是自然不過的直覺動作，謊言便是撒謊者的真實。
謊言揭開後，我一度陷入失能，全然分不清楚他對我說過的話何者為真？
於是矯枉過正了一陣，乾脆認為曾經耳聞過的通篇皆是謊言。
在諸多真假難辨的話語之中，只有一個意念或有可能為真──那就是他認定若再錯失我倆這次的重逢，將遺憾終生，於是欺瞞已有親密戀人的事實。
【11/1001】成年禮
塵埃落定後，甫注意到當時把私人議題吵成公眾議題的周玉蔻 & 黃義交 & 何麗玲。事隔多年再看，原先的誰也沒跟原本的誰在一起，即使有人後來淡出公眾舞台也不直接因為當年的炒作。
我安靜地將第一段不成功戀情暫存入心底，隱隱覺得取得邁入而立之年的應許。
【12/1001】我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壞的人
戴安娜王妃撞車身亡後的次日，突然就接到了No.1的來電。當時失聯已近五個月。
沒料到他膽敢來電，對話了幾句都沒認出是誰。
終於他忍不住問我：還是想不起來嗎？
有一搭沒一搭地講了約莫一小時，我忍不住酸他說：「『未婚妻』不在唷？」
他平淡地說：回她媽媽家去了。
最後他終於說，戴安娜的死，讓他覺得生命很無常，打這通電話的用意，只是想說：「我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壞的人。」
或許吧！談不上是壞。
但肯定是，自私至極。
【13/1001】療癒
事情爆發那日我徹夜未能眠。顧不得自己的震驚，還反覆透過電話及傳真安撫對方的同居人，掛心對方想不開尋短見。
整個腦沉甸甸的，一顆心像要從身體炸出來，熬到天明，一刻也不能待地騎車奔馳到最近的野外。事發那些天，只要是室內身心就暴脹到受不住，只有流放到天地感覺稍好些。想我當天神色必然如鬼魅。
真正談得上療癒得等到兩年後。幾乎跟當時的男友只要見面就忍不住地論及過去，鉅細靡遺，直到有一天都自覺過分了，也說夠了，半年時間已過。
男友（後來的丈夫）真誠地說，很高興在他之前我還有過其他人，他自認並不能夠帶給我足夠而豐富多元的感情世界。
最後是另一個人用寬宏大量療癒了我。並非當事人。
【/1001】重逢&交疊 NO.1&NO.4
在研討會上偶遇闊別多年的NO.1，期間我已結婚又喪夫，進展到了戀人NO.4。只記得略為尷尬地錯身而過。隨即接到他發來的簡訊，探詢當日單獨見面一敘的可能。
彼時已歷過短暫政治圈洗禮的我，覺得此人果真自我保護到無微不至。全不讓自己有被當眾羞辱的絲毫可能。
原本研討會後我該急於和好不容易來台的NO.4會面才是，卻又認為自己足已強壯到可以面質NO.1關乎當年的原委。
先趕到NO.4棲居的旅店告訴他，必須把握機會一解我心中多年的困惑，NO.4充滿理解地望著我，嘴裡說著支持我去，卻又掩不住滿臉的失落。難不成他認為我會一去不回嗎？
對NO.1說起NO.4穆斯林背景的事，NO.1語帶羨慕地說，不同的社會文化脈絡下，有些事情的是非對錯就不是那麼絕對了。
話是沒錯，但此言恐怕最不該由你來說。我默想。
（作者現為茲摩達司社會企業執行長；曦望企業有限公司負責人（專事：社企創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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